第二天醒来时,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乔雨眠擦了擦嘴角,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下地掀开窗帘,外面天色正好,灿烂耀眼。
她心情不错,从衣柜里找出了身颇为鲜艳的衣服换上。
出了门下楼,傅斯年正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看他悠闲的样子,今天大概是不打算上班去了。
乔雨眠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坐在座位上,“傅叔,你的手好些了吗?”
“嗯。”傅斯年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穿了一件颇有热带风情的印花无袖裙衣,白皙修长的手臂露出来。下面是一条孔雀蓝的超短裤,配上她黑亮的大眼睛,看一眼就感觉到海滨的热浪正扑面而来。
见他盯着自己,乔雨眠咬着面包,搔搔头,以为他不喜欢,解释道,“这是去年在泰国度假时买的,我爸说看我穿这件衣服就眼花。呵呵……傅叔也觉得花哨是吗?”
“不会。”傅斯年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眼波淡淡的,“蛮好看。”
乔雨眠心里一阵舒爽,“傅叔,你今天也很帅!”
傅斯年低下头,切着盘子里的熏肉不再说话。
她讪讪地住了口,看着他那副样子,愤愤地在心里幻想着用鞭子狠狠地抽他——
让你装酷!让你惜字如金!
正插着盘子里那块可怜的肉,走过来一个佣人,朝着傅斯年道,“先生,都收拾妥当了。”
傅斯年淡淡点头,“去吧。”
佣人点点头,随即走开。没一会儿,乔雨眠发现客厅里的人都不见了。
傅斯年放下牛奶,看着她,“今天明天是佣人月休。”
“都走了?”乔雨眠四处看了看,没想到傅斯年还挺人道的,可是这大爷一样的人,佣人都走了,他吃嘛喝嘛去?
看出她的疑虑,傅斯年只是擦了擦嘴角,起身,“吃完了你上我书房来,还有几份表要做——”
乔雨眠内心悲苦的咬着吐司,点点头。
书房,乔雨眠十指如飞的做表格,精准度和熟练度都比前一天突飞猛进。
搞定了一张,她将打印出来的样本递给旁边正看书休闲的男人,沾沾自喜,“傅叔,做的对吗?”
傅斯年扫了眼,点点头,“这样可以了。”
她摩拳擦掌,“我有没有很聪明?”
傅斯年挑唇,分不出是什么意思。
“我毕业后去你公司工作吧?当个秘书可以吧?”
“不要。”他将表格放到一边,椅子转开继续看书去。
乔雨眠在后面咧嘴骂他讨厌,他想要,她还不去呢!她身价很高的好吧!
又平白无故给他做了一天苦工,乔雨眠弄好一切,都下午了,她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的傅斯年一本书也看完了,大概是累了,他按着肩膀,慢慢地活动着脖子。
以前爸爸也经常做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下意识的,她走过去,“傅叔,我给你捏捏吧。”
傅斯年侧头看着她,她已经走到他身后,拿掉他按在肩膀上的手,“我爸总肩膀疼,他说我捏得可舒服了呢。”
说着,她的手就软软地捏在了他紧绷的肩膀上。他向来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她的突然举动让他不太高兴,本想起身躲开她,但是她捏了下,力道刚刚好——还以为她自吹自擂,没想到,真的不是瞎捏的。
她两手揉捏他的肩膀,叹着,“傅叔,你的肩膀也太硬了吧——不过经常伏案工作的人都这样,你可要注意点,我爸就很严重,经常疼得都抬不起胳膊呢。”
傅斯年淡淡坐着,她捏的还挺舒服。他索性坐着让她捣鼓。
“医生教我爸一套操,很简单,傅叔你没事可以做一做。等下我教你。”她热情的忙叨着。
“你跟你父亲感情很不错?”
“是啊,我爸很疼我的——”
他嘴角噙着淡薄的笑意,复杂幽深。
“傅叔,别动!”她忽然停下动作,温热的指尖落在他后颈上,“这里有根……”
傅斯年眉头一蹙,想叫她拿开手,她却抱着他的头,仔细的扒拉着他的短发,细声细气,“有根白头发……别动……”
她的手软软的,胸口紧紧贴着他的脊背,身上的热度和温软的清香漂浮过来,他攥了下手掌。
“嘶!”头上一痛,他皱起眉头。
“你头发太短了,我拽不下来——”乔雨眠简直把傅斯年当成了老爸,她闲着没事就爱拿老爸当消遣,给他捏捏肩拔拔白头发,有次还拿了新买回来的面膜给他敷……
想想无忧无虑的从前,她顿时有些难过。试了几次才把白头发拔下来,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情再伺候傅斯年,她把那根头发给他看,蔫下来,“好了——傅叔,工作都做完了,我回房歇会儿。”
耙了耙被她拽得直痛的头皮,傅斯年皱起眉头回头看她——她撅着嘴,脸上的沮丧显而易见。
“回房收拾一下,出去吃饭。”傅斯年看着她。
“啊?”她和他,两个人,吃饭?
“难道你想在家吃泡面?”他皱眉头。
乔雨眠虽然情绪不高,但是吃泡面情绪只会更糟——
出去走走,也好。
她连忙跑去准备。
大排档里热火朝天。
炒勺翻炒时候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有节奏,聊天和碰杯,同样更添市井喧闹。
乔雨眠啃着螃蟹,看着对面吃相斯文的男人,撇撇嘴,“傅叔,你这样和这地方好不相配。”
傅斯年用纸巾又擦了下桌面,“不然呢?像你那样,把螃蟹吃进鼻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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