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防。”
掩着关心的两个字，听起来却像布置功课般毫无感情。
念夭夭瞅了一眼小太监端上来的黑漆漆的药，撇了撇嘴往后仰头。
“预防也不用。”
“喝了。”
这回，清冷的声音带了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念夭夭不想惹他生气，可是，她明明没生病，为什么要喝药？
“不喝。”
别说她没得风寒，就算真得了，她现在起码也是武者三重，还怕个小小的风寒不成？
顾琰许是看出她的想法。
轻哼了声。
穿这么单薄，风一吹哆嗦的怕不是她？
他不容分说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在她眼前站定。
念夭夭仰起头，对上他居高临下的视线。
寒潭一般的眸子里，向来是无波无澜看不出一丝形色的。
不知何故，此刻他的眼神，却纠结而复杂。
再给她一次机会似的，仿佛她再不喝，他就要动手了。
念夭夭叹息一声。
“早知道这么关心我，又何必废我修为呢？”
顾琰心口一缩。
被她戳中隐隐藏着的心思般，清冷的脸上更加的敛于形色，再不肯轻易泄露一丝情感。
念夭夭乖乖端起茶盏，深吸一口气。
捏着鼻子，仰头大口地喝了。
喝完，鼻子眼睛都快要皱到了一起。
“太苦了，太傅真的不是故意趁机报复我吗？”
报复她当着他的面，招惹慕西白。
顾琰脸色微动，小心思被拆穿似的，轻咳一声。
“良药苦口。”
她才不信！
念夭夭皱着小脸眼神四处找了一圈。
顾琰看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跟个赌气的小猫似的。
心口微动。
与此同时，那种被啃噬的疼痛又一次涌了上来。
“找什么？”他按了按心口，语气平缓听不出丝毫异样地问。
“没有蜜饯点心什么的吗？”
嘴里满满的余药味，她不想就这么生扛啊。
顾琰默了一会儿，视线在她皱巴紧拧的小脸上停了一瞬。
“张嘴。”
他淡声地说。
“嗯？”念夭夭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嘴巴却已然听从命令张开了。
他一抚袖。
一抹淡淡的清冷梵香袭来。
像一股甘泉，冲走了满腔的苦药味。
念夭夭眨了眨眼。
普天之下，独属于他一人的清冷梵香…他的味道…
她有些恍惚：“这感觉，好像，跟你接了个…”
顾琰脸色骤然一红：“放肆！”
好吧，念夭夭捏住嘴巴，阻止了最后一个脱口而出的字。
然后猛得摇摇头。
“不许胡思乱想，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龌龊的念头钻进我的脑海？都是被你带坏的，我以前不这样的。”
顾琰：……
他什么时候带坏她了？
无耻的二流子，自己龌龊还栽赃他！
好吧，念夭夭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端起茶盏压了一口。
然后，她整个人就呆了一下。
握着茶盏的指头也僵着了。
“啪”一声。
茶盏掉地的声音。
就见她一下张口咬着舌尖。
嘶嘶，她为什么想不开，又要去喝那杯药茶？！
那厢，顾琰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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