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在城中心置办产业，两人搬过去住的。
毕竟，念七公对她越发疑心，她不可能永远住在念公馆。
可这郊区，每天开车来回要两个时辰。
太远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云笙解释说。
等戏园子送出去以后，他就不登台了。
但他自幼学戏，师父说过，戏曲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他既然学了，就有义务传承下去。
所以，他打算选些苗子，他们要是愿意跟着他学，他就好好儿教他们。
他这么一说，念夭夭懂了。
学戏是要开嗓练功的。
每天咿咿呀呀唱上一天，哪个邻居受得了？
就只有找这种偏僻无人的地方。
“好吧，那就买这里吧。”
大不了她每天来回辛苦些。
云笙可不愿她辛苦：“这里我来买，少座再选一处您看中的房子。”
念夭夭眸色微瞠：“你想跟我分开住？”
当然不是。
可也不能让她堂堂少座，跟他住那种犄角旮旯吧？
他只能默默不说话。
念夭夭感觉受伤了，哼哼一声：“你还有钱买？”
她可不想他把自己卖了给她买房子。
云笙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少座真以为我要您养吗？”
念夭夭：……“那你昨天还…”
还那么急着报答她？！
云笙就红着脸不说话了。
辞岁在一旁打破尴尬：“云老板以后不唱戏，那天下戏迷岂不是没了耳福？”
“哪有天下？”云笙谦虚地笑了笑。
就一个九皇城而已。
再说九皇城也不是人人都喜欢他的戏的。
就算喜欢，也只是把他们当个下九流的消遣，他登不登又有什么所谓。
念夭夭却觉得辞岁说的对。
附和道：“这么大个角儿放在家，我居然没听我们角儿唱过几场，我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她这么说，云笙就有些开心。
“少座想听，我现在给您唱？”
左右今天无事，外面也不算暖和，况且两人昨天刚…念夭夭就想在家里陪他。
于是，她道：
“你一个人唱多无聊，不如你教我，然后我们一起唱？”
云笙闻言，眼睛一亮。
下一秒又迅速黯淡了下去：“您是少座，怎么能学这些下九…”
话未说完，便觉一旁凛了几分的眼刀扫了过来。
他抿了唇，垂眸不说了。
下巴却被抬了起来。
念夭夭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你是我的人，是全天下仰慕的角儿，谁敢说你是下九流？”
云笙心里一阵暖流淌过。
只不过事实如此，并不会因为她的安慰就能改变。
云笙扯了扯嘴角：“别人想说，少座还能剪了他嘴巴不成？”
“怎么不成？”
上回大太太和她的丫鬟不就…
哦，不是剪了嘴巴，是剁了手指。
云笙想说，那是她这个小霸王强权制人、为他出头罢了。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控制不了别人怎么说，戏子下九流本来就是祖祖辈辈根深蒂固的想法。”他说。
念夭夭知道这个。
唱戏必须从小学起，身段功夫、唱词练声，哪样都是辛苦活儿，富贵人家是不会让孩子吃这个苦的。
所以，学唱戏的大都是吃不上饭的孩子，卖个艺混口饭吃。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下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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