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得意完，念夭夭一把将他手甩开。
本是双温柔含情的眸子，却是愠怒喷薄。
“姜离，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手背上的伤痕，若是自己画上去骗骗她的，她顶多抽他一下。
可那是真真切切。
弄出来的伤！
“我不喜欢你这样，为达目的伤害自己！”
眸色深蹙起。
“我不喜欢你拿性命当赌注，更不喜欢你为了我做那些愚蠢的事情而不顾性命！”
姜离恍然怔住，有些呆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悬崖坠车的事，去摘那朵小蓝花的事。
可是。
那朵小蓝花。
多像她啊。
开在悬崖上的小蓝花，就像拯救他坠入万丈深渊唯一的光。
念夭夭有些梗塞。
少年主神元神碎片烟消云散…
上个位面，他更是损了经脉、碎了元灵，一而再而三地伤害自己，以至于最后大限将至，他流着泪万般不舍…
她的心也是痛的！
她哪里还能承受他再一次重蹈覆辙？
“有些人放弃了一切，只为还对方一条命…”
满腔的愠怒淡了下去。
她整个人转而蒙上一层苍凉的水雾。
“可他要是自己都不在乎，那么或许…她也就不用再费尽心力了，直接将自己这条命给他算了。”
不自知的沉痛，落在姜离渐渐有些僵住的脸庞上，她说：
“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什、什么？”
姜离有些听不懂，可是她的语气过于冰冷和无力，叫他心慌。
她说的“有些人、对方”是谁？
是她，和他自己吗？
念夭夭知道他听不懂，毕竟只是元神碎片的化身而已。
“你这次侥幸活了下来，你若是死了，我会一辈子不安…”
“我欠你的，我愿意还，宠你护你只要你开心幸福…”
“可我实在没有那个心力，每次都跟在你屁股后面，担惊受怕你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死掉…”
“你就算是我的债主，也不能这么折磨我！”
姜离心口猛然抽痛。
“小乖宝…”
他一把将人搂住。
“对不起…”
他半懵半懂，但终归是意识到，是自己不顾性命的行为吓着她了，让她担惊受怕了。
念夭夭被他搂住，跌坐在他怀里。
她推开他。
淡漠的视线几近决绝。
“若是再有下次，若是我没有把你救回来…”
“我就始终欠着你，一辈子没法释怀…”
“除了以死赔罪，我没有其他任何办法还你，你听明白了吗？”
“不要！”姜离整个人血液僵住。
他死死地搂住人。
“小乖宝，不要胡说！不要吓我，我错了，我明白了，是我错了！”
念夭夭浑身气力泄掉了般，颓然地任他抱着。
“知道错了，那现在就回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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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回去了。
值班护士刚刚发现他不见，满院的医生护士，连同吴特助都在找他。
忽见他失魂落魄地回来。
吴特助心惊胆跳地跑过去搀扶他。
“小少爷，您去哪儿了，您这是要把老爷子吓死吗？”
“对不起。”
姜离垂着头，低喃着朝病房走去。
吴特助吓了一跳，这是怎么的？出去一趟挨人驯服了回来的？
接下来半个月，姜离安安分分地躺在病床上。
除了每天处理工作那会儿，其他时间，可以说是异常积极主动地配合医生复健。
直到。
某天傍晚，一个电话打到了他手机上。
被逼到绝路上的男人，电话里呼啸着天台决然的冷风。
“还记得当年那个商场吗？”
“属于我们父子俩最后的较量，我在天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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