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讯这种事累的不是身体，而是实打实的精神折磨，被晾在那儿快一个小时了，曹焕感到了些微的焦躁。
“请问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您要是没有什么要问的话，能放我走了吧？”
对面的警察抬头看了曹焕一眼，仍是一句话都不说，当他是空气不存在一样，曹焕心里很不舒服，但要是在这里闹起来，吃亏的是自己，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的一角深呼吸了几下。在漫长的浪费生命中，终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人，那人手里拿着一些零散未成册的资料，一边分着类一边走到了对面坐下。
“曹焕是吧，红星司法鉴定中心今早报警称，发现自己中心的毒物实验室遭窃，丢失了一份***样本和一份可卡因样本，根据我们的侦查，监控里显示星期六的时候你进入过红星，你具体讲下你是干什么去的。”
曹焕他们中心也有毒物科室，毒物科室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因为检测需要，实验室里一般会储存一些毒品样本，锁在保险柜里，由于是管制违禁品，这些都是要经过公安批准的，并且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上门来检查数量，并且要称重记录。曹焕见过自己中心毒物实验室里的保险柜，那都是花大价钱买的，有多道锁控制，并且相当厚重，极其耐砸，他不相信红星一个这么有钱的集团会弄个比自己中心还低档的保险柜。
“我没有偷！我在红星最多只待了十分钟，你要是看了监控就知道我是空手进去的，根本不可能弄开保险柜，不信你仔细去查查上面有没有我的指纹！”
新来的那个警官重重地把手中的资料摔在桌子上，恶狠狠地指了指曹焕道：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我叫你说的是你星期六到红星干什么去了，有让你说其他的吗？你当我傻啊，你要去偷，还会留下指纹吗？侦查是我们的事，不用你教。”
曹焕火气也上来了，加上刚才在这灯光昏暗的密闭环境里坐了那么久不能动，他差点就怼回去了，他闭了闭眼，心里默念了好多遍“不吃眼前亏”，这才低声把刚才已经说过一遍的经过再讲了一遍。
“左老师？哪个左老师，全名叫什么？”
“左商，商业的商。”
警官拿笔敲了敲记录员面前的桌子让他过来，记录员得令附耳过去，听完指令，没一会儿就跑了出去。
“红星的所有员工可是都说自己没有在上星期接到过你的电话。”
“不可能！是个女的接线员，”曹焕往前倾了点，有点急地说道，“你可以去拉电话记录！我的也好，他们的也好，不可能没有！”
“你是说这个？”
曹焕话刚说完，对面人推了并排放着的两张纸过来，让曹焕自己看。那两张纸是从营业厅打印出来的通话记录表，最底下还盖了红章，曹焕快速找到星期四的部分，在他自己号码的那张，那天下午的通话记录竟然是空的，同时红星固定号码的下午时段也没有出现他的号码。
“这不可能……我……”曹焕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他往前撞了一下，急切地说道，“有录音，我手机里有录音，我打电话的时候录音了。”
幸好之前谭北海有提醒他录音，这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们可以去查你的录音，但是也无法证明你是不是后面补录的……”
“……”
曹焕刚想说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是有人证的，可现在余了的态度太微妙了，即使能联系上她，也不见得她肯来当这个人证，一时便沉默了下来。
“怎么，没活说了？”
“我没撒谎。”
曹焕情绪低落了下去，有点开始自暴自弃。对面人眯了眯眼睛，没再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似乎是发了个信息，便又一言不发起来。两人都盯着曹焕，跟之前一样，无形中给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曹焕觉出这可能是什么击垮犯罪嫌疑人精神屏障的问讯技巧，他决定不被牵着鼻子走，对此不予理会，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
莫达拉凭着自己多年追罪犯的经验，避开了车流，走的都是走小路，开得飞快，几乎是甩着车尾驶进了湖心分局的广场，他没心思仔细停车，把车停在了两个停车位中间也不管，拔了钥匙就跑向大门。门口值守的人一听莫达拉是市局的，也就没敢怎么拦，不情不愿地把他放了进去。莫达拉这支队伍曾经跟湖心分局刑侦队合作过，他挺熟悉这地，七拐八拐的跑得比带他进来的人还快，直接推开了人刑侦队办公室的门。
“莫学长！”
办公室里只有零星两三个人，角落里的座位上有个人站了起来，朝着门口挥了挥手，向着莫达拉跑了过来，这人是比莫达拉小三届的一个同系的学弟，姓许，具体全名叫什么莫达拉已经忘了。彼时小许刚进校的时候，跟着同学们去篮球场打球，结果被其他系的学长无理地赶出场地，这一幕被当时路过的莫达拉几人看到了，一看被欺负的是自己系的学弟，立马上去跟抢场地的人干架，还干赢了，最后还自以为很酷的让小学弟们有事找学长，虽然事后莫达拉还是吃了个年级处分，不过光辉形象已经在小许的心中种下。上次的合作，是小许在多年后再一次见到莫达拉，当时他兴奋不已，拉着人互换了联系方式，有事没事就来约打球，只是莫达拉还是比较偏向于躺家里打游戏，不太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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