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欢哥那里看店，项飞学习的时间多了起来，和秋公子相处的时间也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两个人至少有十二个小时是黏在一起的。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上课，甚至连上厕所都恨不得一起。课间更是少不了各种小动作，你侬我侬。
如此毫不遮掩地大撒狗粮秀恩爱，关于校霸夫夫是否真的在谈恋爱的话题自然愈炒愈热。并且，差不多所有关注的人都已经相信，他们是真的。唯一还争论不休的，便是上下的问题。
虽然大部分人仍坚持站项上秋下，毕竟校霸凶名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靠嘴传出来的。但仍有部分人力挺秋上项下。只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校霸实在太软太柔太乖了。每每看秋公子的眼神，都像极了含春看情郎的二八少女。腻死个人。
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不，老班长——李浩然每每看到，更是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曾因为实在看不下去偷偷问过秋枫：“你们这么高调就不怕闹得人尽皆知，最后被捅到老师面前去？”
秋枫回答得很霸气：“有校霸在，人尽皆知就人尽皆知，怕什么！就算谁觉得恶心，看不惯，还敢到我们面前表现出来不成？至于老师，项飞会怕吗？我会怕吗？只要没有舞到他们面前，被抓住石锤。我统统可以说是造谣，恶意中伤。”
李浩然听完这么番豪言壮语只能拱手表示佩服：“有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
虽然这个靠山，在那次巷口遇袭事件后，隐隐有些不太稳当。但在知道了闹事那几人一出拘留所就被围殴，齐齐送进医院后。某些怀着小心思蠢蠢欲动的人立即就把小心思按了下去。校霸依旧屹立不倒！
项飞从闻歌嘴里听到黄毛几人被打的消息时，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因为从之后再没有出现过找麻烦的人，他就猜到，楚文艺跟欢哥和好了。那么伤过他却只被拘留半个月的黄毛，自然不会被放过。
“正所谓杀鸡儆猴嘛！半个月时间都没事，以后也不会再有事。”
所以今天闻歌又要陪他们走的时候，他拒绝了。那小子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比周五闲。
“这样看来，楚姐对你真算得上一往情深。”秋枫听了他的解释，由衷感慨：“还有欢哥，也是个情种了。”
一个死心塌地喜欢一个有男朋友的同性恋；一个死不悔改地喜欢一个死心塌地喜欢别人的女人……唉！这都什么孽缘！
项飞没有再接他的话，只淡淡“嗯”了一声。秋枫听出他是不想就此再多谈，便马上转了话题。好奇问道：“马老头是不是和你也有什么深一层关系。我看他好像对你比莫归还上心。”
自从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他就隔三差五喊项飞去办公室开小灶。课堂上一双眼睛也不离开，每每隔着一张桌子伸着脖子看项飞做题，秋枫都恨不得把两个人的位置调换过来。
项飞想着老头那明晃晃的偏心，忍不住笑起来：“是。他和奶奶当初是同窗好友。又一起共事了几年。我爸高中三年也都是他带的。”
“共事？奶奶也在三中教过书？”
“嗯，语文老师。”
“唔！怪不得一身诗气。奶奶一看年轻时候就是个大美人，说不定，老头还追过她呢！”
秋枫促狭地想。项飞觉得好笑：“哈哈，这个就不知道了。老一辈人可没有跟小孩儿讲风流韵事的习惯。反正最后奶奶嫁给了当初在学校做会计的爷爷。”
两个老人都曾是三中的职员。又有马老头和莫归在其中帮忙说好话，所以项飞这种劣迹斑斑的坏学生才能继续留在学校，没被开除。
“所以你看，其实还有那么多人在关心你，多好！你就应该用心一点，努力活好一点，别辜负他们。”
项飞闻言哑了哑。脸贴着秋公子后背，仰头看了看暖黄的夕阳，笑了：“是啊，用心活好一点。不辜负他们，也不辜负你。”
说完，闭上眼轻哼起一段旋律。垂在一侧的左手跟着旋律在腿上一下一下轻叩着。没有觉察到，在他说完“不辜负你”四个字之后，秋公子踩踏板的腿突然顿住，脑袋也低垂下去。
收拾完碗筷，项飞把这两日新画的画拿给秋公子和奶奶看。
“这画的是奶奶吧！”秋公子惊讶道：“在阳台晒太阳？”
在项飞住在他家那段时间，他时常替他回来看望老人，见过许多次画里的情景——老人闭着眼靠睡在轮椅上，身上盖着灰绿色毛毯。灰白的头发在亮黄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干瘪的脸庞一面明艳，一面灰败……
奶奶也睁大了眼，笑着直点头。
项飞用手指帮她梳了梳不多的白发，眼神愈发温柔。“对。那天回来看到，觉得特别温暖，就想画了。”想把这种温暖永远留下，想心的一角永远留存这份安宁。
“画得还可以吗？”他一边问秋枫，一边给奶奶比手语。
秋公子自然是激动地拍他肩膀，大声喊着：“可以可以，不光是可以，还是非常非常好！”
亮而暖的色调，细腻的笔法，每一根头发都生动，每一缕日光都逼真……是他说不出来的好。
奶奶的表述则贫乏许多。她不能说话，只是竖着大拇指，不住地点头，同时笑得合不拢嘴。和以往每次，他拿着获奖的作品跟她炫耀时一样。
“对了，那个编辑，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又来来回回把画看了两遍，他抬起头问项飞。“我觉得应该不用再练笔了，这幅画就可以拿给他看。”
之前在裱店里的老头说项飞退步了，没有比较他当时看不出来。现在和这幅一对比，确实是看得出来差别的。单是色彩上，就更显融洽细腻。
项飞也同意他的话，应道：“我也觉得可以了。打算明天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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