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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佛即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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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远三步一回头的离开后,但脸上的依恋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院子四周栽种有梅、兰、竹、菊的空地上复归沉静。

忽而掠起一阵疾风,正好将一片快要飘进窗牖里的竹叶吹散了。

“心静,你可知为师给你取这法名的含意?”

了然方丈神出鬼没的站在窗外不远处,瞬移而至,倏然而止,恰似老松入定。

“宁静致远,上善若水。但我认为,为人处世,前提是得存活下去,所以未必需要诚心以待,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本心本性就行了。”

“何况,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佛门中人,更从未接受你是我的师父,以及这所谓的狗屁法名,这些个清规戒律、繁文缛节,我皆视若敝履,嗤之以鼻!”

“正所谓:夫函车之兽,介而离山,则不免于网罟之患;吞舟之鱼,砀而失水,则蚁能苦之。故鸟兽不厌高,鱼鳖不厌深,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不厌深眇而已矣。是故: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彼圣人者,天下之利器也,非所以明天下也。”

赵瑬故意用了一段道家代表人物庄子的名言警句,眉飞色舞的装作一派得意洋洋的神态,噙着一抹“看你如何回答”的笑意,颇为傲娇地来怼这位当代的佛门领袖。

“再者,难道以你‘了然’的慧眼,竟看不出他对我这个哥哥产生了大逆不道的邪念?却是你教的好徒弟,该治你个管教不严的罪过!”

赵瑬随即话锋一转,先声夺人的指责起对方的疏忽、失职来。

“邪念吗?贫僧倒并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心远对你的那是苦,亦是爱,虽然是为世所不容的偏爱,却是小爱的极致程度,苦痴之爱。”

“佛曰:人生有八苦,是为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这是避免不了的八道坎,乃是人之常情。况且,但凡是见过你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恐怕都免不了会对你情难自抑、绮念丛生,甚至产生极为执着的占有欲,亦如现在的心远,不是吗?”

“心静啊心静,其实你十分清楚且明白的,却不要故意逃避,因为不单单上辈子和今生才是因果缘份,上一刹那与下一刹那同样也是。”

“正如观音本无相,随类应化,照见五蕴皆空。但无论观音大士是男相,还是女相,是幻化之相,还是无相之相,他终究还是大慈大悲大丈夫大菩萨相。”

“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外表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随心、随性、随缘,一切皆为梦幻泡影,风静心也就静,尘埃亦会随之静止。”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红尘俗世皆是化相。心不动,皆不动;心不变,皆不变。只有勘破、放下,然后才能自在。”

“故所以我想,心远只有首先克服了对你的贪嗔痴,才有可能有大的进步。”

“九年来,你们一同成长,同吃同住,原本还是同睡的,但你故意分开了!那时,你有了分别心。”

“盖而你是他最难抛却的执念,倘若他能够将你从感情之中断舍开来,之后才有可能放下一切并摆脱苦厄,才能四大皆空,进而成就罗汉金身,否则......”

用观音来对庄子,好一个得道高僧,果然是佛学深厚,思维敏捷,了然于胸啊!

“否则就会一念成魔!沦入魔道!”赵瑬反唇相讥,替他说了结果,却是打断了然的禅言。

“既如此,你还这样对心远的话,可会有那么一天感到宁静吗?”

了然那双古井无波的瞳孔,仿佛能洞悉人心一般,含笑着似乎将赵瑬的伪装掩饰、假情假意全都了然于心。

赵瑬不禁哑然苦笑,表面无奈皱眉,心下却是腹诽不已:老狐狸,你居然想利用心远来拴住我,欲妄图渡我?岂不是无异于愚公移山?反正你是不知吾之道心是何其的不可动摇!emmmm......

见赵瑬始终无动于衷,了然方丈不禁喟叹良久,而后却又开始了循循诱导。

“老衲颇为纳闷了!纵然你非同凡胎,从小天赋异禀。难道你在这佛门圣地生活九年来,如此菩提妙法、地涌金莲的和睦氛围之中,就没有熏陶出你的一丝丝向佛之心吗?恐怕,即便是顽石也会点头了吧!”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亦心坚如磐石也。”

即便了然目光如炬、心思细腻、考虑周密,千算万算也绝想不到,赵瑬其实是个老怪物,而且是个薄情寡义、淡漠至极的老怪物,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置若罔闻、不以为然、不为所动的样子。

“世面上不是在流传着一本叫《观音菩萨传奇》的小说吗?听说是前朝人杜撰的,天桥说书那还挺卖座。里面还写到观音菩萨在吕洞宾的撮合下,跟韦陀护法产生了一段俗世尘缘,你说观音大士该不该了却这段因果呢?”

老和尚看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仍在坚持不懈的想要度化他。

“无耻!老不修!为老不尊!不要脸的老秃驴!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一边去!别来烦我!速速滚——”

赵瑬简直气的浑身发抖,用上了他所能说得出口的大多粗鄙之语,冷若冰霜的指着院外,示意了然马上、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这种荒唐至极的艹蛋事,居然发生在了他赵瑬的身上。

只听说过保媒拉纤的,还从没遇到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老和尚,竟想要把两根钢筋绑在一起......

赵瑬是钢铁直男他自己是十分清楚、肯定以及确定的。

现在的心远却是有点悬,而且情况说不好已经是晚期了。

在多年来的朝夕相处间,恐怕心远很早就不知不觉地被赵瑬掰弯了。

但赵瑬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绝对没有那份心思......

在他心中,只有保留对异性的位置,容不下任何同志的友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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